看上去乖巧可人得紧。
绵软的双手安置在头颅两侧,脱下鞋袜,把坠于床外的小腿捞上床,人儿安安静静地趴睡在床,皮肤白皙,衬得背部那小片红色尤为刺眼。
?起一块烫伤膏抚上人儿的后背,冰凉的膏体一触碰到红肿的皮肤就明显地感觉到苏以颜的身子轻颤了一下,“呃嗯……”口中传来小声得几乎听不见的呓语,指尖带着药膏在背部均匀涂抹开,清凉舒适的传感代替了被热茶灼烧的刺痛,纵使仍昏晕着的人儿也不禁舒适地轻呼出一口气,这具本就瘫软的身体似乎越发地松弛起来。
男人这饱经风霜的手比人儿的皮肤还要糙得多,指尖捻着药膏偶尔能触摸到苏以颜背后的肌肤,引起的瘙痒却不能使人儿做出再多的反应。给苏以颜的背后上完药,裹好纱布,那青色的汁液从纱布间渗透出来,绿色染得星星点点。
霍戴邶在床边蹲下,望着苏以颜的睡颜,抬手描摹人儿优越的五官,这会儿功夫似乎睡得更熟了些,涎水再次溢出湿了枕头,但睡得不是太安稳,眉头微微蹙起,匿于眼皮内的瞳珠不安地四处滚动,偶尔能在下方扯开的眼缝间露头,两枚瞳仁的滚动方向还是不一致的,这一枚悄然在白缝间挤占了一席之地,那一枚却是已经逃离至内眼角。
霍戴邶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撩起苏以颜微微汗湿的额间碎发,那光洁的眉心此时多了两道褶皱,拇指摩挲上人儿的眉心,柔着力气想要抚平,人儿却是浑身一颤,本来只是轻蹙的眉头狠狠绞紧,眼睫颤抖,瞳仁翻动得更为剧烈,连带着眼皮也抽搐着掀起,喉间吐出压抑不住的痛哼。
“呃……嗬……呃呃……”
霍戴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苏以颜毫不知情猛烈地翻着白眼,涣散失神的茶灰色瞳仁滚落又翻起,频率之大甚至四肢也在抽搐,人儿似乎在痛苦中挣扎,却又如同陷入梦魇中怎么也醒不过来,腰腹稍稍弓起,剧烈翻白的眼仁中氤氲雾气,很快便满眼都是泪水,从内眼角溢出滑落,意识模糊间哭得梨花带雨。
许是胃痛发作了,人儿哭得可怜,霍戴邶瞧着心理五味杂陈,只得轻揉着苏以颜的中脘穴,掌心抚上人儿被泪水淌湿的脸,轻声唤着。
“以颜…醒醒…以颜……以颜?”
“嗬……呃!呃…呜唔……”
苏以颜依旧没有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对疼痛的反应自然也无法压制隐忍,眼泪潺潺而流,不出片刻便将那枕头浸湿大片,霍戴邶只得使出浑身解数尽量让人儿不那么痛苦。
迅速褪下苏以颜的裤子,按压上足三里穴,见人儿的皮肤逐渐漫上凉意,直接把苏以颜揽入怀中,自己坐靠在床头,昏晕无力的人儿轻微抽搐着窝在霍戴邶的怀里,男人手上却是不停,在足三里穴,中脘穴,脾俞穴来回按揉。
“没事,以颜,别怕……很快就不痛了……”
男人哄孩子般笨拙地安慰着怀里的人儿,尽管苏以颜不一定听得见。不知是不是按摩起了些作用,人儿的呜咽声缓缓小了下来,虽然瞳仁依旧在无序翻动着,但比起之前的抽搐上顶翻白要好了不少,揉着各大穴位的动作不停,抬起另一只手轻轻蹭拭掉了人儿满脸的泪水。
【咚咚】
短促的敲门声过后,“老大,药煎好了,已经纳凉。”
拿被子稍稍掩了一下苏以颜的身子,“进来。”下属推门进来,看了一眼霍戴邶便收回了目光不敢乱看,男人抱着苏以颜,人儿下半身基本全部隐在被子里,而霍戴邶还是一开始那套服装,甚至连被苏以颜涎水浸湿的外衣都没换。
下属将中药放在床头柜上便退出了房间关好门。
霍戴邶试了一下药的温度,温热的,确实刚刚好,凉了会更苦。稍微支起身,托着苏以颜的脖颈让他将头颅扬起,微仰的脑袋促使着嘴巴的长大,那节软舌就落在后方,拿勺子送入一口,苦涩几乎是瞬间就包裹了苏以颜的味蕾,可人儿只是舌尖抬了抬,就没了反应,轻轻推动下颚将嘴巴合上的同时轻搓喉结,深褐色的药汁却从嘴角溢出,拿丝巾沾去。
或许是进了几滴入喉吧,但显然大部分都落入那丝巾里了。
如此温柔的喂药方法效率不高,霍戴邶又不愿粗暴地硬灌,只得在苏以颜的嘴里倒上一大口,自己用嘴堵上那唯一出路。
虽说良药苦口,可这中药苦得真不是能含嘴里的,也就恰好一个昏睡不知人事,五感被抑制,一个更在乎那个不省人事的。
在药液中挑起人儿瘫软的舌根,手中轻抚着脖颈,忽的喉结轻滚,猝不及防咽下去一大口,咕嘟一声,人儿被呛得轻咳起来,茶灰色的瞳仁从上方落下,在粗白眼缝中现出瞳边,没有焦距,浑浊不堪,似乎只是在咳嗽中被震落。
“咳咳……咳……妈……妈……”
“……什么?苏以颜?”
意识迷离的人儿呛咳几声后开始呓语,霍戴邶拍着苏以颜的背顺着气,将耳朵凑近人儿的嘴边,稍显急促的呼喘一下一下喷在男人耳廓,“妈……腕带…腕带……不要……”
这